要不是导演叫停,他还真想开着那辆上世纪30年代的福特轿车,顺着上海
那条老街痛痛快快地兜上一圈。
平常就特别喜欢开车的著名演员邵兵,把戏里开车当成自己表演的延伸,当做自己品车的机会。他感觉开着汽车出镜时的亮相和在戏中驾驶时的一招一势都体现着对角色的不同解析,这也是戏的一部分。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车有天生的想法。不同品牌,不同年代的车只须落在他手里,不出一个小时,准能摸透各自的脾气,开的也是无往不利。
那次在上海,剧组为拍戏专门找来的那辆外形特别绅士,内饰极其古典,反光镜和油离踏板都小得出奇,前风挡玻璃还一分为二的老福特车,可着实地让他开了一回眼。
不知是不是与曾做过皮筏艇运动员有关,他有一个从不了解什么叫害怕的胆量。会开车的人都了解,一次上马路,不只要找人陪着,而且绝对找人、车最少的地方走,那会儿恨不能马路上一辆车没才好呢。他一次开车上路,却和其他人不大一样。
十年前,刚从驾校考下车本的当天,他就急不可待地上路试一下身手。那天,他只身一人开着那辆新买的切诺基驶上二环路。尽管路上车不算少,可从行车、变更车道到处置各种状况都非常自如,一点也没小白一天上路时的紧迫感。在车流中跑了一阵,他还感觉不过瘾,就驶离主路,钻进了路边一条胡同。刚拐进来没多远,就发现里边的汽车、自行车和行人挤在了一块,把个本不太宽的胡同堵得水泄不通。他急忙挂上倒车挡,筹备从胡同里退出来。
就像有意考验他的车技,当时附近学校正好放学。学生们骑着自行车像潮水般涌入胡同。他的切诺基转眼变成了逆流中的孤舟。他也不含糊,两眼以极快的频率不停地通过反光镜、后视镜、后车窗扫描着。一边左顾右盼地躲着人群,一边油离配合点刹车交替进行。终于,车子极其缓慢而又平安地退出了胡同。
有一次,导演安排一位女演员开车,让他坐在旁边对台词,试镜头时,他发觉女演员开着车演戏有的紧张,就主动需要导演调整为他开车。别看那组镜头不长,可需要非常高,前边一辆车上架着摄影机,他在后边开着另一辆车跟着跑。为确保镜头的焦点不变,两车之间的距离要在高速行进中一直维持一致。开拍后,在他的周围一圈造型灯光全部打亮。一只专门照亮眼神光的反射灯,也正对着他的双眼投射过来。除去一片灯影,他眼前被晃得什么都看不了解。而他却丝毫没紧张的感觉,依旧从容地按导演需要,一边很投入地和女演员对着台词,一边完全凭借我们的感觉和经验把握方向,稳住行车速度。尽管沿途还拐了几个弯儿,可他一直紧紧地盯住前车,两车的车距一点没变,非常顺利地拍完了那场戏。
在十年的驾驶经历中,他跑过数不清的路,惟有那年冬季在西藏拍《极地营救》那段时光最令他难忘。那时,他开着一辆吉普车,天天从驻地到外景地都要跑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走在崎岖狭窄的盘山碎石路上,时而与迎面卷着飞沙疾驶而来的大货车会车,而时在漫天飞雪中艰难地行进。这让他不只检验了我们的驾驶技术,也进一步测试了他的胆量。当然,最让他过瘾的还是在那一望无际、半天见不到人、起伏得像抖动着的绸缎似的公路上撒欢儿。那里没限速,更没摄像头。他平常特别想开快车又苦于没机会,在那里得到了一次充分的释放。